第(1/3)页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里,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,透过半开的窗户悄悄渗入,与空调暖风交织成一片朦胧。陆辰刚把泡好的浓茶放在桌上,茶叶在杯中缓缓舒展,深褐色的液体散发着提神的苦涩香气。他还未来得及翻开桌上那叠厚厚的案卷,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,刺耳的铃声在安静的清晨格外突兀。 “陆辰,老刘,来我办公室一趟。”陈国栋支队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,尾音短促,不容置疑。 陆辰与对面工位的老刘对视一眼,默契地放下手中的工作。老刘撇撇嘴,一边起身一边低声嘀咕:“这才刚过八点,准没好事。”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开放式办公区,几名早到的同事正埋头处理文件,键盘敲击声和打印机嗡鸣声交织成刑警队清晨特有的交响曲。陈国栋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,门虚掩着,透出一缕灯光。 陈支队正站在窗前,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卷宗,眉头紧锁,仿佛在思考什么难题。听到敲门声,他转过身来,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,似乎昨晚又没睡好。 “有个新任务,”陈支队没有寒暄,直接切入主题,将卷宗放在桌上,“下面几个分局报上来几起入室盗窃案,案子不大,但透着古怪。” 老刘拿起卷宗翻看,不以为然地说:“头儿,盗窃案也归咱们重案组管?派出所处理不了吗?”他翻开第一页,扫了几眼,“案值加起来不超过五千块,这种小案子什么时候需要您亲自过问了?” “要是普通盗窃案,我还用得着找你们?”陈支队端起枸杞保温杯抿了一口,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,“先看第一个案子。城东幸福小区,失主是个七十二岁的独居老人。家里现金、存折一分没少,新买的电视机也完好无损。” 陆辰凑过去看卷宗上的物品清单:“被盗的是...一台海鸥牌205相机,还有三本八十年代的《孙悟空》连环画?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疑惑,手指轻轻划过那行字,仿佛要确认自己没有看错。 “没错。”陈支队点头,走到白板前写下关键信息,“第二起,城南教师公寓,退休教师家。新款智能手机、笔记本电脑都没动,丢了一台德生R-9702收音机,据说是老人儿子的心爱之物。” 老刘笑出声:“这小偷是不是脑子有问题?专偷这些破铜烂铁?现在的小偷不都应该盯着手机、电脑、现金吗?” “还有第三起,”陈支队没理会老刘的调侃,继续道,“城西光明里,快要拆迁的筒子楼。失主是个收废品的,家里最值钱的二手冰箱完好无损,丢了几本他偶然收来的《三国演义》连环画,还是上海人美版的绝版货。” 陆辰接过卷宗仔细翻阅。照片显示,这些老物件原本存放的位置都相当隐蔽:海鸥相机放在衣柜顶部的木箱里,德生收音机被退休教师精心收藏在书柜的玻璃门后,连环画更是被废品收购者随意塞在一个破麻袋里。 “有意思...”陆辰轻声道,目光在几张现场照片间来回移动,“小偷不仅目标明确,而且对失主家相当熟悉。更重要的是,他似乎知道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对主人的特殊价值。” 老刘不以为然:“我看就是个小maozei,要么有特殊癖好,要么心理变态。这种案子交给分局处理就得了,咱们重案组什么时候连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都要管了?命案和毒品案还忙不过来呢。” 陈支队看向陆辰,目光中带着考究:“小陆,你怎么看?你那个‘网友智囊团’,对这种古怪案子有没有什么思路?”他指的是陆辰经常咨询的一个由犯罪心理学教授、历史学者和前刑警组成的非正式顾问群。 陆辰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将三起案子的现场照片在桌上铺开。照片里,失主们脸上的表情不是常见的愤怒或焦急,而是一种深深的困惑和惋惜。那台海鸥205相机皮套边缘的磨损,德生收音机旋钮上经年累月留下的油渍,连环画封面上泛黄的色彩...这些细节都透着一股强烈的时代气息。 第(1/3)页